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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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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嫣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的睜眼, 坐起身舒展了一下睡的泛軟的身體,虛攥的手心空落落。

雪嫣側過臉看去,才想起她睡前還捏著錢袋在手裏,現在已經不見了蹤跡。

心月與寶枝在一旁打水擺放洗具, 兩人湊堆說著話, 就聽心月滿嘴誇讚道:“多虧了你,姑娘這些日子睡得比以往好多了, 連精神頭都好了。”

之前姑娘連接喝大夫開的藥都不管用, 反而還喝的胃腹不適, 精神頭也越來越不濟, 她都快急死了。

“能伺候好姑娘,我就最高興了。”寶枝生了一張圓臉, 笑起來也憨厚討喜。

“看你得意的,把我的風頭都搶了。”心月笑說著, 扭頭朝雪嫣佯作抱怨,“往後姑娘可別只喜歡寶枝,不喜歡奴婢了。”

雪嫣沒聽到她說得什麽, 正屈膝跪坐在床上,壓著腰在被褥裏四處尋著錢袋。

“姑娘在找什麽?”心月困惑走上前。

雪嫣擡了擡眼匆匆道:“你可看見我的錢袋了?”

“錢袋?”心月想了想還有,看向寶枝,“可是你替姑娘收起來了?”

“沒有啊。”寶枝歪著頭思索, “昨夜我見姑娘一直拿在手裏來著,一定是掉哪去了吧。”

她說著蹲下身在床邊幫著尋起來, 結果三人尋了一通就是不見蹤跡。

“還能憑空丟了不成?”心月自顧念叨著,瞧見雪嫣神色黯淡, 忙道:“定是漏在了哪裏沒有找仔細。”

心月揮手讓寶枝接著找, 一只花貍輕盈跳上窗臺, 慵懶舉著爪舔,長尾慢慢悠悠的擺著。

心月上前正要趕的時候,恍然想起什麽,用掌根敲了敲額頭道:“別是被這野貓叼走了。”

也不知是從哪鉆來的野貓,平日裏就愛叼院裏的東西,如今是夏夜,夜裏也不閉窗,沒準就是讓它被叼了去。

寶枝在旁附和,“一定就是了。”

“興許是吧。”雪嫣悵然若失的輕輕眨動眼睫,她明明攥在手中的卻還是不見了。

雙唇牽出一抹勉強的笑意,還真不是什麽好兆頭呢。

殷梨去到顧府的時候還有些躊躇,她沒有直接答應謝策的要求,只說考慮考慮。

她心中也明白與謝策不是善類,與這樣的人來往有風險 ,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來確定顧雪嫣的態度。

她現在不確定她是不是變卦了,若她真的想幫自己,昨夜就不該答應去和謝大哥見面。

思及此,殷梨有些惱火,讓婢女上前去遞話。

門房聽後讓兩人稍等,自己進府去通傳。

顧玉凝帶著丫鬟在庭中閑逛,看到門房步履匆匆,便隨口問道:”何人來府上了?“

門房朝顧玉凝躬了躬腰,回話說:“回二姑娘,是住在鎮北侯府的殷姑娘,求見四姑娘。”

宋吟柔的年歲比顧雪嫣還小了一歲,但原本府上除了顧紓雲就是雪嫣年歲最小,所以仍是稱四姑娘。

“又是她。”顧玉凝一聽火氣就上了,打算親自去會會這個殷梨,於是對門房道:“此事就不必告訴四姑娘了。”

顧玉凝揚著下巴往府外走,看到停在府外的馬車,直接就走了上去。

顧玉凝挑開布簾,頭也不肯低半分,垂目輕鄙著殷梨,頗有幾分盛氣淩人的味道。

殷梨眼中閃過吃驚,“怎麽是你,顧吟柔呢?”

“你想見我妹妹,配麽?”顧玉凝無視殷梨的咬牙切齒,慢慢悠悠在一旁坐下,上下打量著她,“你說,你仗著對謝珩有過恩情,賴著纏著不肯走,怎麽好意思的?”

殷梨不曾和顧玉凝有過交集,與雪嫣說過兩次話,只覺得她性子軟和,卻沒想到這個顧玉凝竟是如此的嬌縱傲慢。

“我要是你,見好就收便是了,有謝珩義妹這個身份,還不夠你風光的麽,別總想著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。”顧玉凝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客氣了。

殷梨被她說的腦羞成怒,臉漲的通紅,她在家中雖然也是被千嬌百寵著,可確確實實比不上這些高門貴女的矜貴,她咬著牙,“你那妹妹就配的上謝大哥了嗎。”

顧玉凝面不改色,“這你別管,也輪不著你管,謝珩覺得配就夠了。”

殷梨被刺激的心中怨懟難平 ,也顧不得別的就去找了謝策。

謝策知道殷梨已經上鉤,便再懶得應付她,更多餘見她,只讓青墨去取東西。

青墨接過殷梨的親手寫的字據,以及一支她從發上取下的簪子,笑瞇瞇道:“世子交代了,讓殷姑娘靜候佳音。”

青墨拿了東西去到書房,謝策展開那份字據,提筆取墨,淺臨了三兩遍後,便擱了筆,唇畔輕勾出無波無瀾的淺笑。

青墨探著脖子看了眼,世子最後落的那字與殷梨寫的字擺放在一起,根本辨不出是出自兩人之手。

謝策氣定神閑的開口,“就差最後一把火了。”

夜深,蘭亭小築內。

趙令崖將一冊折子拍到了手邊的高幾上,怒不可遏道;“這幫官員倒是會見風使舵。”

燕王幾次j從封地上書,要求再審太子一案,就連被幽禁的二皇子的舊部也都在上朝的時候站了出來,趙令崖不得不一面與他們周旋,命刑部再審。

謝策低眉飲茶,不動聲色的擡了擡眉稍,“三皇子也不必動怒,再查結果也不會變。”

趙令崖倒不是怕他們會翻起什麽風浪,但是燕王……他眉峰壓低:“燕王他究竟是要幹什麽,步步緊逼,難不成他是真的想借此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入京。”

謝策略微做直身體,散漫的眉眼慢慢變得嚴峻,“並非無可能。”鳳眸輕擡,註視著趙令崖,語氣緩卻沈,“這種時候,我們得先他一步下手,將罪名給他扣穩了才行,也不怕他狗急跳墻。”

趙令崖沈沈看著他,四目相對,似是在抉擇,最後才道:“按你說的去辦。”

……

一晃又是小半月的功夫,仁宣帝的身體始終不見好,朝局跟事日益緊張詭譎。

等散了朝已經是黃昏時分,謝珩又隨著趙令崖去了文華殿議事,等從文華殿走出,天也徹底黑了。

趙令崖錯步在他身前 ,捏了捏眉心疲憊道:“你這幾天沒日沒夜跟隨著我忙,明日休沐,你也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
謝珩頷首,拱手告退後,自徑坐了馬車回府,那天在織女廟和雪嫣分別之後他一直沒有機會親自向她道歉,明日正好也可以陪陪她。

於是他邀了雪嫣在當初他們去過的綾江酒樓相見。

雪嫣去到時,謝珩已經到了。

他站在臨窗處看著湖邊的景色,聽到開門聲回身笑道:“雪嫣。”

逆光柔和的鍍在謝珩周身,溫柔的一日他的眉眼,雪嫣展開笑意走上前。

“可是等了許久?”

“不久。”謝珩拉著她坐在桌旁,真誠為那天的事道歉:“那夜的事我很抱歉,沒能好好陪你。”

雪嫣聞言沒有說話,謝珩頓時有些緊張 ,雪嫣擡手碰了碰謝策蹙緊的眉心,看著他自責的樣子,撲哧笑了出聲,“我又沒怪你,而且殷梨有傷在身。”

謝珩見她笑了,松下神又有些無奈的嘆氣,“過去在鏢局她就隔三差五出亂子。”

“這兩日沈佑他們押鏢會途徑京城,屆時我讓殷梨隨他們一同回去,如此我也放心,省的她再出亂子。”謝珩特意沒有告訴殷梨,就是怕她提前知道了就要折騰。

雪嫣也覺得這樣比較好,兩人很快沒有再提這事,難得的相見,光是坐在一起說話都不會覺得膩。

雪嫣想起自己不見了的那個錢袋,有些遺憾的說:“我原本做了個錢袋想要送你,可惜不知怎麽就不見了,也不知是不是夜裏貓從窗子跳進來,給叼走了。”

謝珩捏了捏她微皺起的鼻尖,正要開口,驚懼倉皇的聲音打斷了一室的和煦。

“謝大哥!”

雅間外,殷梨沿著九曲橋急沖沖的跑來,發髻微散開著,一臉倉皇,受傷的左腿還有些瘸著,她也顧不得痛,一路喊,一路跑。

衛蕭擡手攔下想往裏闖的殷梨,“殷姑娘,還請讓屬下先去通傳一聲。”

殷梨已經急的快要哭出來,一把推開他,“你讓開。”

她大力推開門,看到雪嫣的同時楞了楞,但此刻她已經顧不上其他,跌跌撞撞跑到謝珩面前,“謝大哥,出事了!”

謝珩看著她半點沒有禮數規矩的樣子徹底寒了臉,耐心隨之耗盡,冷聲道:“殷梨,你還要胡鬧到什麽時候?”

“謝大哥,真的出事了!”殷梨說著眼淚就往下掉,“沈佑他們都被抓了!”

“你說什麽?”謝珩遽然沈下眸光。

“何安,何安逃出來……讓人送了信來叫我快跑。”殷梨六神無主,語無倫次道:“說是官兵稱鏢局多年來借押鏢歲掩飾,為燕王傳遞消息,意,意在謀逆。”

謝珩豁然站起身,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事與謝策脫不了關系。

與此同時,衛蕭收到暗衛的消息,疾步走進雅間,臉色難看至極。

謝珩淩厲看著他,“說。”

“回主子,暗衛來報,方才世子帶著人去府中捉拿殷姑娘,只怕很快就會趕來這裏。”

殷梨聞言大哭了出來,一張臉上糊滿淚水,狼狽不堪,“謝大哥,我該怎麽辦,我不要被抓進去!”

謝珩冷沈著面容,“你先冷靜,不會有事的。”

殷梨早已亂了方寸,如何聽的進去,“謝大哥,你救救我,救救沈佑他們!還有我爹,他們會不會有事!”

謝珩被她尖銳的聲音擾的不能凝神,雪嫣心頭同樣駭然不已,尤其聽衛蕭說出殷策的名字,她更是直接顫了顫。

但她也清楚此刻不是哭鬧能解決問題的時候,一把拉住還在不斷哭喊的殷梨,厲聲斥道:“你別說話了!”

殷梨被雪嫣驟然拔高的一聲厲喝,驚的眼皮一抖,頓時噤了聲,只顧流淚。

謝珩如今不清楚謝策究竟掌握了什麽證據,但他在鏢局三年,絕對清楚四海鏢局不可能與燕王有勾結,這是誣陷。

沈佑等人被抓少不了先是一頓嚴刑拷打,他們是男子,還能撐,可殷梨只怕受不了兩鞭。

謝珩快速權衡,拉起殷梨便往外走:“我先送你離開。”

“等等。”雪嫣急聲叫住兩人,取來自己的帷帽給殷梨帶上,“這樣多少能掩人耳目。”

“你千萬小心。”雪嫣緊皺著眉心叮囑謝珩,她心裏與預感,此事只怕不僅僅是沖四海鏢局。

謝珩看著她鄭重頷首。

未等走出雅間,守在最外面的護衛匆忙趕來,“主子,世子已經帶人趕至綾江邊,將上岸的出口都封鎖了起來。”

透過窗子正好能看到帶著侍衛走來的謝策,雪嫣瞳孔一縮,勉強維持的鎮定徹底亂成了一片,只覺得他是沖著自己而來。

殷梨更是害怕到了極點,整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“謝大哥,現在怎麽辦!”

謝珩目光緩過四周,雅座獨立在四面環水的一角,只能從石橋離開,他將目光放在靠墻的博古架上,上半部分鏤空擺著花瓶瓷器,下半部分安有門板,可以藏身。

“躲進去。”

殷梨手忙腳亂的貓著腰往櫃子裏藏,雪嫣幫著將她的裙擺都收拾起來藏進去,凝聲叮囑,“千萬別出聲。”

說罷她就將門合上,確保看不出異樣才走到謝珩身旁,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讓自己放松下來,謝珩握住她的手,示意她別緊張。

謝策很快趕到,衛蕭跨了一步擋在門口,拱手道:“見過世子。”

謝策目光不動,擡手做了個示意,青墨便直接上前推開了門。

雅間內正對坐用飯的雪嫣和謝珩兩人同時擡眸。

謝珩皺緊眉頭,看著謝策冷聲道:“二弟連讓人通報一聲都不會了麽?”

謝策目光梭巡過一眼就能看完的屋子,最後將視線落在雪嫣臉上,話卻是在對謝珩說:“事出緊急,還請大哥見諒。”

“什麽事?”謝珩道。

雪嫣迎著謝策幽邃莫測的鳳眸,極力要自己冷靜,眼眸仍是不受控制的晃動。

謝策像是終於大發慈悲,把視線移開,對著謝珩道:“殷梨與四海鏢局涉嫌與燕王勾結,我奉命捉拿殷梨歸案。”

謝策所說的與殷梨方才說的一致,雪嫣太清楚謝策了,沒有切實的把握,他絕對不會輕易出手,不只是殷梨,整個四海鏢局,這次都會危險。

“我方才在府上沒有捉到人,有人看到她往這裏逃了,想來是想找大哥庇護,大哥可萬不要包庇謀逆之人,把她交出來罷。”謝策好整以暇的要人。

謝珩冷笑,“荒唐,謀逆之罪豈可隨意亂安,況且你如何就能說她是逃跑,興許只是出府玩去了,而且我也沒有見過她。”

“若是沒有切實的證據,我自然不會隨意抓人。”謝策將一封密信拿在手中,平和的目光忽厲,如出鞘的冷鋒直逼像謝珩,“這是殷梨暗地裏想要傳給沈佑等人的密信,上面寫的正是長安城防,以及尋城官兵更替交接的詳細時辰。”

謝珩眸光驟然凝滯,直直看著謝策手中的那薄薄的一頁紙,謝策似笑非笑回視,“不止密信,還有信物,只不過已經交上刑部,大哥晚些可以去看看。

躲在櫃子裏的殷梨緊緊捂著嘴,臉色煞白,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她給謝策的那些東西!

謝珩沈默的功夫,謝策繼續道:“奇怪,我的人分明追她至此,看她進了酒樓,這又只有一條出口,大哥不承認將她藏了起來,那人去哪兒了呢。”

謝策與謝珩生有九分像,一雙鳳眸更是如出一轍,偏偏他眼裏那股子漫不經心的疏狂與謝珩判若兩人。

眼角眉梢處透著的譏嘲如同一匹已經捕捉到獵物的狼,看著它提心吊膽偏偏不下口,享受著樂趣。

“大哥當初被四海鏢局所救,又在那裏待了三年……”謝策頓了頓,接著慢聲道:“我自然相信大哥與這件事情無關,甚至於,我還在三皇子面前力保了大哥。”

謝策平和的眉眼逐漸變得淩厲,猶如出鞘的利刃直逼向謝珩,“可若是大哥包庇四海鏢局的人,那性質可就不同了。”

“把人交出來,一切都與你無關。”謝策像是做了退步,讓謝珩自己選擇。

謝珩牙關緊咬,又怎麽會還看不出謝策就是沖自己而來,眼下他說得冠冕堂皇,但或許他手裏還另有能治他於死地的證據。

“我說了沒見過。”謝珩仍是同樣的話。

如果沒有謝策手上這份證據,他或許還會把殷梨交出去,現在的情況,他尚且還有周旋的餘地,但殷梨若是到了他手裏,必死無疑,包括四海鏢局都在劫難逃,他們於他有救命之恩。

鏢局本就是謝策的一個幌子,一來為燕王,二來為他。

只是謝珩不明白,他此番追到這裏,還當著雪嫣的面做這場戲,是為什麽?

“殷梨是大哥帶到府上的,她若在,一切都與大哥無關,可她逃了,大哥恐怕就得與我上刑部說明一二。”謝策這時把目光望向,滿目皆備,似很不得上來撕咬他血肉的顧雪嫣。

“大哥可要想清楚,你這一選擇,就是再一次將你與顧姑娘的將來放到了懸崖之上,為了個殷梨,值得麽。”

謝策緊緊凝著雪嫣的瞳眸內莫測難辨。

謝珩讀出他眼裏的深意,目光一寒,謝策竟卑鄙至此,他是要雪嫣對他失望,離間他們的感情,這才是他的目的。

謝珩緊握住雪嫣擱在膝上的手,柔軟的手掌在他掌中動了動,就在謝珩心慌之時,雪嫣緊緊反握住他。

謝策看著兩人交握的手,一雙黑眸迅疾凝結成寒冰,“既然大哥堅持,那就隨我走罷。”

雪嫣握著謝珩的手緊緊攥起,她知道謝珩會怎麽選,他哪怕不顧自身的危險,也會選擇救下殷梨。

可讓她眼睜睜看著謝珩再一次陷入危機,她真的做不到坦然放開手。

長睫繃不住一刻不停的在顫,謝珩指尖被攥痛。

“我不會有事的。”謝珩忍著心痛將手從雪嫣掌中抽出,看向衛蕭,吩咐道:“讓人去請陳大人來接顧姑娘回府。”

謝策聞言輕一挑眉,偏了偏頭,側身到門邊,給他讓行。

雪嫣大慟起身,慌不擇路的追上謝珩的步子,謝策一個闊步擋在她面前。

雪嫣倏然擡眸,瞪向謝策的雙眸恨極怒極,眼睛一圈都泛著紅。

“囡兒,你看到了嗎?”謝策一雙黑眸緊緊攫著她,帶著異樣希冀的期盼湧動在眼底。

“謝珩可以一次又一次,為了一個隨隨便便的人就放下你,他對你的喜歡就是那麽輕。”

“他權衡利弊,斟酌思量,為了所謂的大義,就會放棄你,可是我永遠不會,不管什麽與你相比,都不值一提。”

“這就是你與他的不同。”雪嫣的話讓謝策驀然一僵,雪嫣一字一句都是恨意,“你自私自利,永遠都只考慮自己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”

謝策眸中的微光暗了下去,戾氣橫生,很快又收斂至悄無聲息,“反正我怎麽做都是錯。”

謝策緩緩點著頭,轉身。

雪嫣又急忙攔住他,“你要對謝珩做什麽?”

雪嫣想到當初謝策在牢裏所受的折磨,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謝珩。

謝策略側過眉眼,對上她滿是倉皇擔憂的雙眸,輕聲笑了笑:“囡兒放心,他是我大哥,我自然下不了他那時的狠手。”

雪嫣顯然不相信他的話,果不其然,下一瞬他隱隱帶笑的目光就陡然轉冷。

“我要他的命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二狗的心眼子深似海,一定比他表現在人前的更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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